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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症

2009-11-29 www.thefirst.cn A +

华山论剑
  
  作者李华,媒体人,专栏作家,现供职于成都某杂志社。
  
  人总是很奇怪的动物,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富贵病”,比如作家要把脚泡在芥末水中才能文思泉涌;画家要在音乐的狂轰滥炸中才能找到运用画笔的感觉……袁园是一个要在夜深人静时才有创意灵感的美术编辑。
  
  袁园在一家杂志任设计总监,上午基本不见她的人影,差不多吃中午饭时才风风火火打车赶到办公室。开始的时候,领导以为袁园在做兼职,很不友好地找她谈话。袁园很委屈地说自己已经很尽力了,她说自己要在晚上才有想法,睡晚了失眠,早上起不来。不过,她也保证今后尽可能地按时上班。但第二天的考勤卡上,显示的上班时间还是11点半,所谓尽可能就是不可能。
  
  任何有悖常理的东西,开始的时候大家不接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又习以为常。反正人家工作也没落下,来得迟,人家走得也迟,忙的时候还自动加班到深夜。关键的是,人家愿意被扣钱,领导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事情渐渐成为一种常态,好像就该这么着,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领导与袁园相安无事,只是袁园自己却开始了折腾。违背自然规律即要受到自然的惩罚,违背身体的规律也会受到身体的抗议或者背叛。袁园生活没有规律,导致长期失眠,最后以至于神经衰弱开始大把大把掉头发。中医西医都看过了,结果出奇的一致:只能调理,关键还在于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
  
  最让袁园抓狂的事是,小区里十多位退休老太太开始热衷于晨练。每天七点,健身的音乐准时响起。那个时候,袁园经过了半宿的挣扎好不容易刚刚进入梦乡不久,结果全被这音乐搅了。袁园第一次感觉音乐是这样的刺耳,真想把旧衣服破鞋子臭袜子全从窗口扔出去。又或者叉腰站在窗前拿着扩音器像泼妇那样大骂。袁园到底不是泼妇,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被吵醒之后,袁园就再也睡不着了,索性爬起来,洗洗漱漱。忙完一切,看看时间还早,袁园就步行去单位。居然成了最早到的,颇有些成就感。当第一个同事来办公室的时候,大吃一惊:袁园,你昨天加班到多晚?还没回家是不是?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为了保证睡眠,袁园不得不提前上床,不管睡得着睡不着。闭上眼睛就开始数羊,回忆看过的电影,想当天发生的事情。最初,把羊都数出了两千只还是睡不着。也不知道具体数到哪一只的时候,突然就睡着了。渐渐发现,其实睡觉不是那么恐怖的一件事,躺上床半小时就能睡着了,某一天,不用数羊也能睡着了。而且一到早上七点,袁园就准时睁开眼,几乎与楼下的音乐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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