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流奶？----谈高催乳素血症
25岁的王小姐偶然发现胸罩上有奶迹，再一挤果然有几滴乳汁，赶忙上医院诊治。经过钼靶乳腺摄片，头颅核磁共振（MRI）检查及各种化验，除了血催乳素35微克/升以外，都正常。医师嘱服溴麦角环肽（溴隐亭）。她还是不太放心，于是来找我。王小姐未婚，不久前才有男友，月经正常，无其他不适。我看了她各种检查单，没什么好补充的。再仔细问她病史，她说身体很好，没吃过保健品。后来想起近两个月来常因消化不良而断断续续吃过一些多潘立酮（吗丁啉）。我说这很可能就是罪魁祸首。先不吃任何药，一个月后再复查。一个月后血催乳素降至正常，再也挤不出奶了，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其实分娩后甚至妊娠时理所当然地有乳汁分泌，是生理性的。因为脑垂体内分泌一种催乳素（PRL，或称泌乳素），在下半夜为分泌高峰。分娩后PRL增多，所以才能哺乳。如果PRL非生理性增高（>20微克/升），则称为高催乳素血症。引起PRL增高的原因很多，重要的是脑垂体的催乳素瘤，但作此诊断前先要排除生理性及药理性的PRL过多。生理性如上述妊娠及分娩，婴儿吮奶给以刺激才使PRL保持增高。非哺乳期如给乳头、乳腺过度刺激，或胸罩过紧，或胸壁有病（如带状疱疹）等都可使PRL升高。药物的原因则更多了，因为下丘脑的多巴胺抑制PRL分泌，所以可减少多巴胺的药物都可使PRL升高。如精神病用药（氯丙嗪、氟哌啶醇、舒必利等）、三环类抗抑郁剂、降压药（甲基多巴、利血平、钙通道阻滞剂等）、溃疡病药（H2拮抗剂如甲氰咪胍等）、胃动力药（如王小姐所服多潘立酮）、大剂量雌激素、蛋白酶抑制剂（齐夫他定等）及鸦片类。这些药并非必定产生乳溢，此与剂量及个人敏感性等有关。其处理原则上应停药或换其他药，但具体情况因人而异，如精神病患者不能停药，又换不出其他药，则权衡轻重，仍以治精神病为主。至于催乳素瘤，要靠MRI作出诊断。此时血PRL往往较高，且与瘤大小有关。多数为<1厘米的微腺瘤，而且绝大多数为良性。即使不治疗，10年后进展为大腺瘤的机会也不大（约7%）。还有少数高催乳素血症是查不出原因的。PRL过多引起两方面症状，一是直接引起乳腺分泌，医学上称为乳溢。另一是性腺功能减退，女性有闭经、月经稀少、不孕以及由此引起的骨质疏松及肥胖。对于垂体PRL微腺瘤的治疗，有不少人认为既然是瘤，就应找脑外科或伽马刀。其实应首选药物治疗，即那医院建议王小姐吃的药，非但可以消除症状，甚至可缩小腺瘤。不过此药有恶心、头晕等不良反应，所以应在临睡前服。而且用药的时间要长，过早停药易于使病情反跳。目前还有一种长效制剂，可每周服一次，但尚未进入中国市场。对于有压迫视神经症状的大腺瘤或对药物不敏感者，应进行腺瘤手术切除，但这并非一劳永逸之计。男性有没有高催乳素血症呢？一样有，不过发病率较少，且表现不一样。男性表现为不育（精子少或精量少）、阳痿、性欲减退及男性乳房发育，但极少乳溢。总之，高催乳素血症并不少见，约占人口的0.4%～5%。这是个可治愈的病，不必过分紧张。但其原因众多，要仔细检查。如果是催乳素微腺瘤，则首选药物治疗！（作者为第二军医大学长海医院内分泌科教授，其博客：http：//blog.sina.com.cn/drzj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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