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50多岁的男人晕倒在老城区一排危房前,体貌特征很像市府张秘书透露的那个人,咋办?胡秘书急电刘副书记。
哪个人?刘副书记问。
就是那个人。胡秘书说。
噢,不管是不是,先送医院再说,我随后就到。刘副书记有点紧张地说。
县医院大门口。胡秘书焦急中等来了刘副书记。
没看错?刘副书记问。
应该不会看错。胡秘书说。
医生怎么说?刘副书记又问。
说病人情况十分严重,正在观察中,刚才医生让我晚上陪床。胡秘书说。
陪床?刘副书记摸着头皮思忖着问。
是的,咱们现在是他的亲人了。胡秘书脸上很滑稽地一笑。
这次省里派出工作组,对咱们县“危房工程建设”进行暗访,不能有一丝疏忽。
我随时听从书记安排。胡秘书应声道。
据说那位检查组长快下来了,这个年纪的人最难对付,他们都很负责也很认真。刘副书记一脸的凝重。
书记说的是,我会像亲爹一样照顾好他。胡秘书说。
别胡说,今晚我来陪床,你回家休息去,有事我叫你。对了,一定要保密!刘副书记用手摆了摆。
这行吗?还是我来陪吧。胡秘书说。
就这么定了,人多会让人起疑心。刘副书记摆摆手示意胡秘书走。
夜晚降临时,医院里很肃静。一向热闹惯的刘副书记不时地从板凳上起起坐坐。他老是定不下心来。
陪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让他感到很无奈。有一年,老父亲生病住院,自己因为陪重要客人,结果没能陪护父亲,为这事他一直很愧疚。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他却始终得不到这位素不相识的男人的消息。好几次,他从走廊的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他知道那头是重症区,外人不得入内。但他还是去张望了几下,虽然什么也没看到。他想起大年三十,他还来慰问过这家医院,当时是院长陪着。现在他只看见几个小医生和护士忙碌着走来走去,他不再是书记了。
他知道,现在他是那位素不相识的男人的亲戚。
半夜时,有一丝寒意袭来,这会儿他想起应该让胡秘书来陪。这种事怎么可以让书记来做呢?他突然对胡秘书产生不满,我让你走,你就真地走了?
喂,你可以进去了。
似梦非梦中,他听见有人在叫他。
是叫我吗?
病人抢救过来了。
噢,谢谢!刘副书记揉着眼说。
他踉踉跄跄地往那头跑去。
他看见了那位素不相识的男人。一身洗得发白的老式中山装,身体略有些发胖。几根稀疏的头发耷拉在光秃的脑袋上,两道浓密的花白眉毛,看穿着打扮像当地群众,看相貌气质像是有身份的人。
就是他,那个省里的组长!在打出一个舒服的哈欠后,刘副书记禁不住擂了自己胸膛一拳头。
刘副书记在病床边开心地挨过了最后几个小时,虽然他还是在硬板凳上坐着,但他觉得很舒服。
天亮的时候,病房和走廊里开始有人走动。
双眼浮肿的刘副书记想去洗手间,一对夫妻在护士陪同下与刘副书记撞了个满怀。
这是干啥?刘副书记问。
是,是咱爸!女的急切地扑到病床上大哭。
护士,怎么回事?刘副书记问。
问你呀!冒充别人亲戚,不过你真是个好人!
同志,是你救了我爸一命!医生说昨晚是你陪的床,不知怎样谢你!我爸以前是教师,因患上脑积水,提前退休。现在脑子经常稀里糊涂,还到处乱走,一受刺激就会昏倒。
啊?噢,没事,你们来了好,我可以走了。刘副书记这会儿打出一个长长的哈欠。
刘副书记,那个人怎么样了,我马上过来接您的班。胡秘书这时来了电话。
不用过来了,刘副书记苦笑着说。
怎么了?胡秘书问。
过会来我办公室。刘副书记说完阴着脸走出了医院。顶端Posted:2008-10-0916: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