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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医生的生死回忆

2009-11-25 bbs.culture.163.com A +

15楼2009-10-0521:15:16

7

乘坐的绿色出租汽车将我带到了桑为我们预订好的“麻辣飘香”川菜馆前。
风开始刮起来,菜馆前无数个三角彩旗在风中呼呼作响,我的头发在风中乱飞。我仰望天空,天空一派暗蓝。
这是一个很火暴的菜馆,门庭若市,当我走到门口,一位身穿红色套装的服务小姐将我带到“青山依旧”包间。
门被服务小姐推开了。
桑从门边位子起身向我奔来,我们俩拥在一起,样子极为亲切。
半年没有见到你了,你看上去瞒漂亮嘛,有什么好事了?桑欣喜的对我说着,又狠狠的捏了一下我的胳膊。
老样,老样。我说,然后同桑一起笑起来。有个知心朋友真好,我想着。
已经摆好了一桌菜肴,我却看见了坐在那里的杨。
兰,你还好吗,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我们都非常想念你。桑的老公伟过来。
伟中等个头,戴近视眼镜,性格温和,说话总是彬彬有礼,凡事总让着桑,他们俩性格挺合适。
桑与我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她热情、外向,快人快语,喜欢交往,有很多的朋友,可以做许多我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她总是帮助我。桑还常在电话里对我说,你能不能从云里雾里的状态飘下来,生活在人间啊。可是,一个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每一次我都这样回答她。

兰,你还能认出我来吗?一个三十来岁有点发胖、穿得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到我的面前。
我看着他,说,只不过稍胖一点,变成灰我也认识的,何况才过了十年,不就是我们医科大学十班的班长李吗,听说你现在在一家著名的药物公司做主管,看样子发财了。
李立即做出与我要拥抱的姿势,我也假装伸出了双臂。然后,大家兴奋的鼓起掌来。
一位脸蛋圆圆、个头中等、年龄与我们相仿的女士坐在李的一旁,我见过她,她是我们的学姐,与桑在同一家医院工作,ICU病房(重症监护病房)的医生。
伟的右边坐着杨,他穿黑色外套,只是换了一件不同款式,他一直看着我抿着嘴笑,没有说话。我们彼此点头打招呼。我一进门就看见可他,却想不出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兰,我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伟说。
伟用左手拍着杨的右侧肩头,这是我的中学同学,杨,同时也是李的同学。现在,他也在这座城市工作了,来了一年多,一家媒体,负责健康栏目,你们大家想上报纸宣传你们的工作,不妨找他。
当年我们班上的才子,后来考了大学文科专业,毕业后曾在一家电视台工作过。伟继续对我们大家介绍。
我说,我们认识的。在一月前。
杨立即接着说,是的,是的,我在兰的科里采访过一个小姑娘,所以,同兰已经认识了。
既然这样,兰,你坐这里。桑把我拉在杨邻边坐下来。
我同杨开始聊起来。
蒙蒙怎么样了,快移植了吧?杨问道。
蒙蒙发烧了,有些炎症。再过1个月大概可以移植了。我告诉杨,放下小包,脱去外套。
移植后她的病能好吗。杨好象还有点半信半疑。
当然,大多数情况,她的病是可以治愈的。而且费用没有问题,那个公司老板说了,一切治疗费用全部由他们支付。每次遇见问我专业的人,我总是认真解答,详细介绍。
我和杨聊着蒙蒙。
蒙蒙是谁?大家开始问我们。
于是,我把我们病房里关于蒙蒙的一切,以及杨如何采访蒙蒙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边说边聊。桑提议。
我们大家站起来,清脆的玻璃杯碰撞在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令人垂涎欲滴的川菜的香味。
一位做服务员的女孩子来来去去殷勤地为我们服务,倒饮料,倒酒,分菜。她的声音非常温软甜美。
点的全都是经典的川菜,我们聊着、吃着,那些辣得透彻麻得爽快的食物令人兴奋。
如果饮食中少了麻和辣,生活肯定少了一道风景。桑大声评论。
我也喜欢刺激性食物。我说道。
干我们这样的工作太辛苦,压力太大,需要释放自己的压力,最好的方式之一就是吃。听说吃辣椒还可以治疗抑郁症了。我继续说。
是吗,你这个好疗法要推广应用,一定能挽救不少生命呢。李接我的话。
我们一只脚在医院,另一只脚在法院。一边要辛苦救治病人,另一方面还要时刻准备着被告的可能。学姐开始感慨。
前一阵,我们科吃了一个官司呢,案子还没有最后了结,我们主任郁闷透了,即使最终没有大的问题,也陪不起那样的精力的。病人一住进病房,突然就呼吸心跳停止了,抢也抢救不过来。
桑边吃菜边对我们发誓自己的孩子长大后一定不学医,她说据调查报告,现在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医务人员都不愿自己的孩子学医。
伟说,还是李好啊,又有钱又轻松。
李说,不是的,你们没看《杜拉拉》升职记啊,一样的压力,况且,我是个男人,少了拉拉的一样“武器”呢。
其实,医生也不是你们说的那么没有出路吧,觉得还可以做的。我说。
谁像你呀,这么想做大夫,还在血液肿瘤病房,死亡率可不低,全是些难治的病人。一点成就感也没有。桑说。桑觉得我不该在这个科干下去,应该去个轻松点的科室。
你说的有一些道理,我们的病人是治疗有难度,不过,我真的觉得我们专业挺好的,此外,我们经常接受死亡教育,所以,更超然。我说。
我看了一个资料,肿瘤患者有三分之一是吓死的,一听癌症,全身瘫软了,精神崩溃了,然后,很快死了。还有三分之一是治死的,也就是死于治疗相关的各种并发症。还有三分之一的人才是真正因肿瘤死去的。是着样的吧,兰。李说。
的确有这种情况,但是,病房里其实挺有意思的,太有故事了。比如关于生命、疾病、死亡,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我想说这番话绝不是违心的。
看来只有你最坚守自己岗位。杨说。
杨,你想写纪实文章,就来我们病房多采访几个病人吧。我对杨说。
做医生真的很好,这份工作很崇高,治病救人。我在血液肿瘤病房帮助那个白血病小姑娘蒙蒙时,深有这样的体会。杨望着我说。
为医生干杯!学姐提议。
酒杯在桌子上敲得稀里哗啦响。
桑夹了一块脆肠到嘴里。嗯,好吃好吃。一脸陶醉。
不知那是哪一段肠子呢。我喝着可乐,加了一句话,笑着、看着我的同学桑。
说不定是一段直肠呢,一个很商业的老板,连直肠一起做了菜。伟说道。
我是学医的,我不怕,我比你更毒,你听着。然后盯了伟一眼,桑说道。
凭我对医学生时代的回忆,桑继续发表言论道:真不明白,为什么诊断教科书非要把美味的食物用一些无法说出口的排泄物来形容啊!
打个比方。李在一边鼓励。
比如,桑一边看着伟喝酸辣汤一边说:蛋花,知道吗,蛋花样便比喻消化不良时的排泄物,米汤,知道吗,米汤样便说的是霍乱病人的腹泻,果酱样便比喻外科疾病肠套叠,凝乳样便是指婴儿消化不良,巧克力样便说的是一种肠道寄生虫感染即阿米巴痢。知道吗。桑一口气讲完,简直像在上诊断课。
大概是为了形象化,便于学生记忆的缘故吧。李表示。
我在一旁笑,你们太不像话了,现在正在用餐呢。
服务员将一盆水煮鱼端上来,诱人的香味立即散发出来。
事实的确如此嘛,医生必须比较“麻木”。桑说,在谈到巧克力样便、蛋花样便、果酱样便时,我们肯定不会去想巧克力、蛋花、果酱,在谈到巧克力、蛋花、果酱时,也绝不会想到以上各种疾病的排泄物。所以,你的什么直肠啊什么的我才无所谓呢。
医生还要闻各种各样的异味呢,比如敌敌味中毒的病人,呼出的味道像大蒜,糖尿病酮症酸中毒的病人呼出的味道像烂苹果味道,肾功能衰竭的病人呼出了氨水的味道。
真没有想到李,你的记性不错啊。学姐说。
你们可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杨开始插话。
我说,我同科里的同事吃饭时也常这样的,经常是句句话不离本行,而不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大家很有境界,医学术语空中飞,美味佳肴穿肠过,丝毫不影响食欲。
有人开始制止,是学姐,她说,你们太过分了,还是少说几句吧。
于是,我们开始爆笑。
杨也笑了,我们对视,笑起来。
来,来,来。让我们举杯。桑再次提议。
杨,有时间的话,写我们医生好吗,我们也是弱者,发不出声音。我说。
杨回答我说,好啊好啊。
杨,干一杯!伟举起了酒杯。
六只酒杯相撞,红色的葡萄酒撒在了桌子上,酒精的气味再次开始弥漫。
吃饭的时候,我发现杨始终没有说起他的媳妇。伟问他说,媳妇什么时候来这里工作时,杨的表情并没有因此兴奋,而是脸色变得有些沉重了,只是淡淡的说,她还没有想好什么时候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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