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形细胞瘤与胚脑星形细胞的电镜对比观察
杭振镳 魏于全 廖文满 赵 霞
星形细胞瘤是颅内最常见的肿瘤，关于此瘤的形态发生学尚缺少共识，因而在命名及分类上分歧较多。为此，我们对星形细胞瘤与胚脑中星形细胞的超微结构作了对比形态观察，并在此基础上对星形细胞瘤的形态发生学命名及分类提出看法。
1 材料及方法
（1）收集我院（华西医大附院）1987～1992年脑外科手术切除，并经病理诊断的星形细胞瘤60例，应用光镜及电镜进行了观察，瘤组织的石蜡切片及超薄切片均按常规方法制备。石蜡切片除用HE染色外，部分还作了PTAH染色。超薄切片均先作半薄切片定位。
（2）收集因计划生育或异位妊娠取出的完整人胚8例，胚龄5～16周，自脑室下至皮层或自神经管内层至外层作连续取材电镜观察。2 结 果
2.1 胚脑或神经管内发生中星形细胞的电镜观察 自原始神经上皮细胞至成熟星形细胞衍变过程中的超微结构变化，可分为4个阶段，即原始神经上皮细胞，位于脑室或神经管内层边缘，细胞间可见连接，胞质不分化；未分化细胞，位于上述细胞下层，细胞间无连接，呈单个游离的不分化细胞；前星形细胞，细胞有单向或多向胞质突起，内有大量密集微管；成熟星形细胞，胞质及其突起内可见成束胶质微丝，各型细胞间可见过渡形态。
室管膜细胞由原始神经上皮细胞直接衍生而来，保持有上皮细胞的特点，表面有微绒毛或纤毛，细胞间有连接，胞质内有类似星形细胞的微丝及微管。胚脑中晚期始出现少突胶质细胞，主要可见双层质膜卷曲呈板层状。
2.2 星形细胞瘤的光镜及电镜观察
2.2.1 光镜观察 星形细胞瘤按Russel等分类，另加入小型胶质母细胞瘤，观察结果为星形细胞瘤37例（其中原浆型5例，纤维型6例，毛细胞型4例，胖细胞型2例，间变型22例）。星型母细胞瘤1例，极型胶质母细胞瘤4例，多形性胶质母细胞瘤及小型胶质母细胞瘤各8例，共计60例。
2.2.2 电镜观察 瘤细胞超微结构有以下类型：
（1）未分化细胞：细胞及核均略呈圆形及卵圆形，核大胞质少，核膜光滑或有齿状曲折，异染色质呈小块散在或密集于核膜下，核仁及核小体可见，有时有假包涵体。胞质内主要是多聚核糖体，其他细胞器少见，细胞质膜微有波折，核分裂多见。此型瘤细胞主要存在于小型胶质母细胞瘤及多形性胶质母细胞瘤中，星形母细胞瘤及间变型星形细胞瘤中亦可见到。
（2）前星形细胞：细胞略呈长锥形，有单个胞质突起，内有大量平行排列的微管。核较大，呈椭圆形，异染色质呈小块散在或密集于核膜下，核仁可见。胞质内有较多核糖体，少量短小粗面内质网、线粒体、溶酶体及微管。此型细胞主要见于极型胶质母细胞瘤，也可见于多形性胶质母细胞瘤，星形母细胞瘤及间变型星形细胞瘤。
（3）星形细胞：可分纤维型及原浆型。纤维型星形细胞：核呈圆形或卵圆形，细胞四周有多个细长胞质突起，内有成束胶质微丝。核圆形、染色质分布均匀。胞质内有丰富的细胞器，如粗面内质网、线粒体、溶酶体及高尔基复合体等。此型细胞在纤维型星形细胞瘤中多见，其他型中也可见到。原浆型星形细胞：胞体及核均呈圆形或椭圆形，胞周有多个粗大的胞质突起。胞质及突起内均可见大量胶质微丝，胞质内也有少量粗面内质网，线粒体及溶酶体。核内染色质分布均匀，偶见核仁。此型细胞主要见于原浆型星形细胞瘤。此外，毛细胞型星形细胞瘤中瘤细胞亦属此型，但细胞呈长锥形，有单个细长胞质突起，胞质及突起内有大量胶质微丝。有时可见Rosenthal纤维，系在大量胶质微丝中心有大片嗜锇性无定形物质。
（4）胖细胞：细胞体积大，略呈扇形，核呈新月状，位于胞体一侧，胞质丰富，有的可见大量胶质微丝及线粒体；有的是较多粗面内质网及溶酶体，少量胶质微丝。此型细胞主要见于胖细胞型星形细胞瘤，其他型中亦可见到。
（5）瘤巨细胞：较一般星形细胞体积大数10倍或百倍以上。外形不一，有圆形、椭圆形、长条形或不规则形。核单个或多个，常呈畸形，异染色质明显，密集于核膜下，可见单个或多个核仁。胞质分化不一，有的主要是核糖体，有的有较丰富的线粒体及溶酶体，另有的则充满大量胶质微丝。在多形性胶质母细胞瘤中多见，其他型中也可见到。以上各型瘤细胞间有过渡形态。
除以上所见外，还有以下改变：有的瘤细胞核浆分化不同步，胞质比较成熟，核较幼稚；个别瘤细胞间可见原始连接，或有独纤毛出现；大部分病例内有淋巴细胞浸润，相邻瘤细胞接触部分有损伤。3 讨 论
3.1 人胚脑星形细胞发生过程中的超微结构 在多数的星形细胞肿瘤病理分类及命名中，都采用胶质细胞发生学中的一些名称。虽有不少学者做了大量工作，但仍缺少对胶质细胞发生过程中各阶段幼稚细胞的形态描述，更少人体材料。为此，我们对早期人胚脑从原始神经上皮细胞分化过程的超微结构作了观察，为了避免电镜观察的局限性，我们采用了自脑室下至皮层或自神经管内层至外层连续取材切片观察。按不同分化程期的超微结构特征将星形细胞分成4个阶段，即原始神经上皮细胞、未分化细胞、前星形细胞和星形细胞。关于原始神经上皮细胞及成熟的星形细胞已为广大学者所公认，有确切形态记载，而对二者之间移行过程中的细胞，不论在命名上及形态描述上还存在着分歧。这里所称的未分化细胞，确切地说应称为星形细胞前期未分化细胞，有的作者称此为室膜下游离细胞，更多的人称此为胶质母细胞。但后者并未获得充分依据证明此种细胞具有向多种胶质细胞分化的潜能。不论在文献上及我们的观察中已完全证实室管膜细胞是由原始神经上皮细胞直接衍生的，并始终保持有上皮细胞的特点，如有细胞连接、纤毛及微绒毛。少突胶质细胞在胚胎中晚期后才出现，主要是质膜的分化形成板层状髓鞘结构，未发现经胶质母细胞衍变而成。因此，在组织胚胎学上的胶质母细胞只是一个虚拟的名称。所谓的极形胶质母细胞实际上是未分化细胞向星形细胞分化过程中的中间型细胞，它主要特点是有长的单向胞突，内有大量微管。为了避免与所谓的星形母细胞混淆，我们称此为前星形细胞。关于星形母细胞文献上虽早已列出，但并无确切的形态记载，可能相当于前星形细胞。
3.2 星形细胞瘤与人胚脑中星形细胞的超微结构比较 相似之处是瘤细胞有类似人胚脑中的星形细胞相应各阶段的超微结构形态，如未分化细胞、前星形细胞及星形细胞。不同的是：①瘤细胞有不同程度的形态畸变，有的虽属同一分化阶段的细胞，但形态可以各异，有时细胞外形相似，但又可分属几个不同的分化阶段。②由于瘤细胞遗传特性的变化，核内染色质常常增多，核明显增大，核仁明显。③有时出现核浆分化不同步，胞质中有明显胶质微丝，但核却比较幼稚并可见核分裂。星形细胞来源的系列肿瘤是由不同分化程期及不同畸变程度，按不同比例的瘤细胞组成，但总能看到一定的星形细胞的分化特征。
3.3 对传统星形细胞瘤命名及分类的看法 胶质母细胞是一个虚构的命名，因而不能作为脑肿瘤命名及分类基础，再从多形性胶质母细胞瘤的细胞组成来看，其分化方向是星形细胞，其中包含瘤巨细胞胞质分化可以很幼稚也可以很成熟，后者亦具有星形细胞分化特征，因此所谓多形性胶质母细胞瘤实际上是属于较低或中等分化的星形细胞瘤。此外所谓的极形胶质细胞瘤，从其瘤细胞的组成实属前星形细胞分化阶段的细胞，因此纳入中等分化星形细胞瘤比较合理。至于星形母细胞瘤，它主要的特点是瘤细胞围绕血管生长。从我们的观察及文献记载看，它是由不同分化程期的星形细胞组成，缺少分型应有细胞分化特征。基于以上的观察与见解，我们主张将多形性胶质母细胞瘤、极形胶质母细胞瘤及星形母细胞瘤的名称废弃，全部纳入星形细胞类肿瘤中按分化程度进行分类。
Svien及Catherine等曾先后分别提出星形细胞瘤的分级分类法，以显示肿瘤的恶性程度，此种方法比较简便，因而受到较多学者的重视及采用。但不足之处是分级标准不尽合理，前者主要按瘤细胞中间变的百分率来分级，后者分级标准之一是有无核异型性，他们分别强调了间变细胞的数量或核异型性的有无，而忽略了间变或异型性的程度。根据星形细胞瘤的电镜观察，瘤细胞存在类似人胚脑中星形细胞的分化谱。因此，在星形细胞瘤的分级上细胞分化程度应作为重要的指标考虑进去。（原载《中华病理学杂志》1995年第2期）
